富家女和窮小子創(chuàng)作巨大的藝術
有這樣一對夫妻,他們被稱為“大地藝術伉儷”。不止是因為他們同年同月同日、甚至同一個小時出生,更是因為他們有著一個共同的愛好——“包裹大地”。
克里斯托和珍妮·克勞德(Christo and Jeanne-Claude)夫婦,攜手50余年,他們一生中完成的作品只有幾十件,但件件都舉世聞名,堪稱經典。
然而在2009年11月18日,珍妮·克勞德因病去世,享年74歲。她的丈夫克里斯托于今年5月31日在紐約的家中去世,享年84歲。這對藝術伉儷終于可以在另一個世界重逢了。
逝世后,克里斯托的Facebook官方主頁發(fā)出的聲明表示:“克里斯托的一生無比充實,他不僅想象出看起來不可能的事物,同時還實現了它。克里斯托和珍妮·克勞德用他們的藝術作品凝聚了世界各地的人們,他們的創(chuàng)作將在我們的心中和回憶中永存。”
克里斯托與妻子珍妮·克勞德,他們既是夫妻愛人,也是共同工作多年的伙伴。他們的作品很少在畫廊中出現,你甚至很難在藝展上見到夫妻倆的蹤影。不是因為他們天賦不夠,而是因為除了整個大自然,沒有太多建筑可以容納他們的作品。
Surrounded Islands
《被環(huán)繞的島》1980-1983
50多年來,他們自費上千萬美元不等,耗時幾年甚至二十幾年等待許可證,去實現這些曇花一現的超大型項目。
在島嶼密布的邁阿密海灘上,他們受法國印象派畫家莫奈的油畫《睡蓮》的啟發(fā),用超過60萬平方米的尼龍布把11座小島圍起來。
在碧海藍天下,猶如11朵碩大的、綻放的睡蓮。
游客蜂擁而至,成百上千架飛機飛臨小島的上空,俯瞰這一奇景。
1995年6月17日,正值二戰(zhàn)結束50周年。
克里斯托夫婦用10萬平方米的銀白色丙烯面料和1.5萬米的深藍繩索,將德國國會大廈包裹起來,成為一座通體閃爍著銀色光芒的大地雕塑。
《包裹國會大廈》1995
當天柏林晴空驕陽,這座歷史建筑物被包裹成最基本、最抽象的形狀。
所有瑣碎平庸的裝飾都被忽略,只剩下最本質的比例和形態(tài),在陽光下呈現出令人驚異的朦朧壯闊之美。
原本建筑的肌理被全部覆蓋遮擋,變成一座簡單到極致的幾何抽象物體。
數以萬計的人群把國會大廈擠得水泄不通,全球的媒體都報道了這一盛況。
這個作品持續(xù)14天,吸引了500余萬名游客,成為戰(zhàn)后柏林最受矚目的藝術品。
如果說他們的每一件作品都堪稱經典,那么這對志同道合的夫婦,他們的身世和相識的過程也是頗為傳奇。
克里斯托出生于保加利亞一個工人之家。
由于不滿扼殺藝術生命的政治環(huán)境,畢業(yè)于索菲亞藝術學院的克里斯托,賄賂了一名鐵路官員,跳上一輛運輸藥物的火車。
取道捷克斯洛伐克流亡至維也納,后又輾轉前往日內瓦,最后移居巴黎。
一路顛沛流離,克里斯托丟失了他的護照。
在1973年成為美國公民前,克里斯托做了17年沒有身份的人。
克里斯托在巴黎的生活極為艱難,除了要克服語言障礙,他還得以畫肖像畫謀生。
后來,他被邀請去為雅克·高依本將軍的夫人畫肖像。
隨后就遇見了將軍夫人的女兒——也就是陪伴他走過幾十年婚姻歲月的珍妮。
出生于法國上流家庭的珍妮,與克里斯托相遇時,她正值新婚。
然而,克里斯托的出現讓新婚夫婦的關系僅維持了21天。
兩個地位懸殊的年輕人,依舊走到了一起,并一同進行藝術創(chuàng)作。
珍妮后來在一次媒體采訪中大膽地說出:當年她最初與克里斯托在一起的原因,跟藝術完全沒有關系,完全是出于性吸引力。
欲望促使他們走在了一起。
而今后的漫長歲月,則是因為志同道合,對藝術的興奮、彼此與日俱增的愛,讓他們緊密地牽連在一起,不再分離。
由于出身門第嚴重不“登對”,兩位年輕人的結合受到家人一致反對。
但他們全然不顧,一頭扎進藝術創(chuàng)作中。
他們第一個真正意義上的藝術作品是《鐵幕,油漆桶墻》。
1962年,克里斯托夫婦用240個油桶做了一個臨時圍墻,將塞納河邊的威斯康辛小街堵塞了8小時。
《鐵幕,油漆桶墻》1962
這一作品是為了呼應1961年柏林墻的建立。
克里斯多作為來自東歐飽受流亡之苦的藝術家,對冷戰(zhàn)時期歐洲的分裂頗有感觸。
這個具有“反柏林墻”寓意的作品,讓他們名震法國。
1964年兩人定居紐約,踏上他們驚世的“包裹藝術”之旅。
《包裹海岸》是他們用92900平方米的防腐布料,和56公里的繩索完成了對澳大利亞悉尼附近1609米的海岸的包裹的藝術作品。
整個海岸峭壁都被銀白色織物覆蓋,極其壯觀。
峭拔嶙峋的海巖被柔軟的織物輕輕覆蓋,棱角仿佛隱去了。
我們在感受它隱忍鋒利的同時,又訝異于人造物對于自然的包裹所呈現出一種超現實的美感。
仿佛是一個虛擬的世界。
《包裹海岸》1969
1970年的《包裹峽谷》,是克里斯托夫婦在美國的科羅拉多峽谷中完成的一項巨大工程。
用3.6噸的橘黃色尼龍布,懸掛在相距1200英尺的兩個山體斜坡夾峙的U形峽谷間。
巨大的橘黃色簾幕橫拉在山野峽谷之間,頗具壯麗之美。
《包裹峽谷》1970
飽和度極高的橘黃色,在綠色的山間呈現出一種張揚又熱烈的美。
就像一個女人穿著橘黃色的絲綢長裙輕臥在峽谷之間,她的腰肢就這樣被輕柔地勾勒出來。
1976年的《奔跑的柵籬》是在美國加利福尼亞的馬林和索諾馬縣山區(qū)到太平洋岸邊的山丘上,用白色尼龍布架設了一道柵籬,長達24英里。
成為一道蜿蜒在群山萬壑間的織物長城。
《奔跑的柵籬》1976
上世紀90年代,克里斯托夫婦經過6年的策劃,耗資2600萬美元,同時在美國的加利福尼亞和日本的茨城縣的峽谷,創(chuàng)作了一個跨洲跨國跨洋的作品《日本——美國——傘狂想曲》。
《日本——美國——傘狂想曲》
1985-1991
這個作品沒有外部的“裹”和“圍”。
而是將3100把高5米,寬6米,重200公斤的大傘,散布在太平洋的東西海岸。
兩地的地貌景觀形成強烈對比。
美國加州干燥空曠,枯草干巖,日本茨城濕潤平緩,水田縱橫。
美國區(qū)域用明黃色的傘,與衰草黃巖形成統(tǒng)一,讓傘在起伏曲折的山谷綿延。
而日本區(qū)域選用藍色的傘,與它的清風水潤相適應,傘的分布沿地貌之密集和緩。
克里斯托夫婦分別在日本東京和美國南加州的田野上,插上1340把藍色和1760把黃色的傘,綿延達12英里。
這件作品在日本和美國兩地引起了極大的轟動。
夫婦倆保存時間最短的作品是《門》。
雖然這座花費2100萬美元建造的、紐約歷史上規(guī)模最大的藝術品僅存在了16天。
但在美國資本家邁克爾·彭博看來,它能與羅馬梵蒂岡的西斯廷教堂、貝多芬的《第九交響曲》以及《飄》相媲美,是一件“永恒的杰作”。
《門》1979-2005
在苦苦等待了數屆紐約市長的輪換后,終于得到紐約市政府的批準。
他們在中央公園的走道上樹立起7503道由聚乙烯制成的門,每道門都懸掛著一塊橙色簾幕,綿延37公里。
穿越整個中央公園,從第59街到第110街,如同一條“橙色的河流”。
為紐約蕭肅的冬天加了一道亮色。
作品《漂浮碼頭》,位于意大利的某個小島,用閃亮的黃色織物將10萬平方米的碼頭包裹起來。
《漂浮碼頭》2016
隨著波浪的運動,游客可以體驗漂浮在碼頭上的感覺。
整個走道長達4.5公里,就像是漂浮在水面上的一條條黃金緞帶。
克里斯托的最后一個項目是巴黎凱旋門。
由于新型冠狀病毒的原因,該項目被推遲了一年,但仍在按計劃于2021年9月進行。
克里斯托《凱旋門》手稿
克里斯托夫婦大膽的想象和實施的魄力讓世人大開眼界。
這些“浩大工程”需要投入的人力物力財力極為龐大。
更要牽涉到政治、經濟、法律、外交、安全等各個方面。
他們的作品已經遠遠超出了傳統(tǒng)藝術的范疇。
盡管他們的藝術項目通常需要巨額花費,但他們依然選擇不接受任何形式的津貼或贊助。
克里斯托夫婦苦心創(chuàng)作的作品,經常會在完成后很快就被拆除或消失。
但他們卻樂此不疲,“我們的藝術是完全沒有目的的,我們的作品是自由的吶喊,只關乎歡樂與美感。”
幸運的是,原本于法國蓬皮杜中心計劃呈現的展覽——“克里斯托和珍妮·克勞德:巴黎!”盡管因疫情有所延遲,但并不會因為藝術家的消逝而“缺席”。
展覽將于7月1日正式開幕,以此致敬這兩位包裹了大地、卻釋放了靈魂的偉大藝術家。
他們實現幻想并建造實物,而非僅僅停留于紙上。他們以大地為媒介,將自己的創(chuàng)造力鋪滿整個世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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